第一次咨询遇 “棘手” 来访者：我的应对与成长

拿到心理咨询师执业证书的第三个月，我接到了职业生涯中第一个独立咨询个案。在此之前，我跟着督导观摩过十几次咨询，也在模拟演练中扮演过 “咨询师” 角色，但当真正坐在咨询室里，对面坐着需要我提供帮助的来访者时，指尖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凉意 —— 我既期待能兑现 “帮助他人” 的初心，又暗自担忧：万一遇到 “搞不定” 的情况，该怎么办？

这份担忧，在见到来访者陈默（化名）时，变成了切实的挑战。26 岁的陈默是一名互联网公司的产品经理，预约咨询时备注 “职场压力大，情绪低落”，可走进咨询室的他，全程双手抱胸，眼神躲闪，落座后沉默了近五分钟。我按照流程温和开场：“陈默你好，感谢你愿意来这里，我们今天可以从你想聊的任何话题开始，不用着急。” 他却突然抬眼，语气带着明显的抵触：“我妈逼我来的，她说我‘天天摆臭脸’，但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—— 你们咨询师不都只会说‘放宽心’‘别焦虑’吗？这些话我听够了。”

空气瞬间凝固。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，脑海里闪过无数个 “应对方案”：是反驳他对咨询师的刻板印象，还是继续引导他说下去？就在我快要脱口而出 “其实咨询不是你想的那样” 时，督导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突然冒出来：“面对阻抗，先接住情绪，再谈对错。” 我深吸一口气，压下急于辩解的冲动，调整语气说：“听起来你现在有点烦躁，甚至觉得来咨询是‘被迫’的，还担心我会说些没用的话，对吗？”

陈默愣住了，抱胸的手微微松动了一点。他没说话，但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回避眼神。我知道，这是一个微小的信号 —— 他感受到了被理解，而不是被评判。接下来的十分钟里，我没有再追问他的职场情况，而是顺着他的情绪聊：“被家人逼着做一件自己不认可的事，确实会让人不舒服。之前有没有过类似的情况，明明自己有想法，却被别人推着走？”

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他的话匣子。陈默开始断断续续地说，其实他的 “情绪低落” 不只是因为职场压力：上个月他负责的项目上线失败，被领导公开批评，团队里的同事也有意无意地疏远他；他想跟父母倾诉，可母亲只会说 “年轻人受点挫折很正常”，父亲则让他 “多跟领导搞好关系”，没人问过他 “是不是很难受”。“我觉得自己像个失败者，连难过的资格都没有。” 说这句话时，他的声音带着哽咽，双手紧紧攥着衣角。

那一刻，我更加确定：陈默的 “棘手”，从来不是 “拒绝沟通”，而是 “太久没被看见”。他用抵触武装自己，只是怕再次被忽视、被说教。接下来的咨询中，我始终保持 “倾听者” 的角色，很少打断他，也没有急于给出 “如何修复职场关系”“怎样调整心态” 的建议，只是在他停顿的时候，用共情的语言回应：“项目失败后被批评、被疏远，你肯定特别委屈吧？”“明明想找家人寻求安慰，却没得到想要的回应，这种孤独感应该很难熬。”

咨询结束时，陈默主动说：“下次我还想来。”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，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，却也陷入了反思：如果一开始我执着于反驳他的刻板印象，或者急于给出解决方案，会不会让他更加抵触？如果我因为他的抵触而慌乱，没能稳住自己的情绪，这场咨询会不会就此中断？

当天晚上，我带着这些疑问找督导复盘。督导听完我的描述，首先肯定了我的应对：“你没有被来访者的阻抗带偏，而是先关注他的情绪需求，这是新手咨询师很难做到的。” 同时，她也提醒我：“下次可以试着在共情之后，轻轻探索他的‘防御背后的需求’，比如问他‘你刚才说不想听大道理，是不是希望有人能真正理解你的感受，而不是教你该怎么做？’这样能帮助他更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需求，也能让咨询更深入。”

这次 “棘手” 的咨询经历，让我彻底明白：所谓 “棘手” 的来访者，不过是内心藏着太多未被看见的情绪，却找不到合适的方式表达。作为咨询师，我们不需要有 “搞定一切” 的能力，却需要有 “稳住自己、看见他人” 的耐心 —— 稳住自己的情绪，才能不被来访者的负面状态带跑；看见他人的需求，才能打破防御的壁垒，建立信任的咨询关系。

更重要的是，这次经历让我放下了 “新手必须完美” 的执念。我意识到，咨询不是一场 “单向输出” 的表演，而是咨询师与来访者共同成长的过程。来访者在咨询中学会面对自己的情绪，而我在应对挑战的过程中，也在不断打磨自己的专业能力，更深刻地理解 “心理咨询” 的意义 —— 不是解决别人的问题，而是陪伴别人找到解决问题的勇气和方向。

如今再想起第一次遇到陈默的场景，我不再有当时的慌乱，反而多了几分感激。正是那次 “棘手” 的咨询，让我迈出了从 “理论型咨询师” 到 “实践型咨询师” 的关键一步，也让我更加坚定：只要保持真诚、耐心和专业的态度，再 “棘手” 的来访者，都能在信任的关系里，慢慢卸下防备，走向成长。

文章已围绕你应对首次棘手来访者的经历展开润色，突出了应对过程与成长感悟。以下是 5 个相关答疑，针对咨询中常见问题提供专业解答：

新手咨询师遇到来访者强烈阻抗时，容易慌神，该怎么快速稳住自己？首先要接纳 “慌神是正常的”，不用苛责自己，新手面对挑战有情绪波动很常见；其次，把注意力从 “我没做好怎么办” 转移到 “来访者现在需要什么” 上，比如看到来访者抵触时，别纠结 “我该怎么引导”，而是思考 “他现在很烦躁，是不是需要先被理解”；最后，可用简单的 “情绪回应” 过渡，比如重复来访者的关键词 “你觉得没人懂你”，先建立情感连接，等双方情绪稳定后再推进咨询，避免因慌乱做出不当回应。

来访者质疑 “咨询没用”，甚至否定咨询师能力，该怎么回应才不激化矛盾？避免辩解（如 “我是专业的，咨询需要时间”），先共情他的感受，比如 “你现在觉得咨询没帮到你，肯定很失望吧？”，让他感受到被尊重；接着邀请他具体说明 “没用” 的地方，比如 “你觉得哪些环节让你觉得没效果？是我们聊的内容，还是我的回应方式？”，把 “质疑” 转化为 “共同探讨的问题”；最后根据他的反馈调整咨询策略，比如他说 “不想听大道理”，后续就多倾听少给建议，用行动让他感受到咨询的调整，而非单纯用语言说服。

咨询中被来访者的负面情绪 “带跑”，比如自己也感到压抑、无力，该怎么处理？首先要及时 “觉察” 情绪，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 “这是来访者的情绪，我需要陪伴，但不用替他承担”，避免陷入情绪共鸣无法抽离；其次，可通过微小动作调整状态，比如咨询中趁来访者停顿的间隙深呼吸，或在咨询结束后到室外散步、喝温水，快速平复自身情绪；若情绪影响较大，当天需安排自我关怀，比如和信任的人倾诉、写情绪日记，必要时找督导梳理，防止负面情绪累积影响后续咨询。

如何判断 “棘手” 来访者是需要调整咨询策略，还是真的不适合自己？可从两方面判断：一是看 “咨询关系是否有进展”，若尝试调整策略（如共情、探索需求）后，来访者从完全抵触到愿意说几句，或从否定咨询到主动预约下次，说明关系有建立基础，适合继续调整策略；若持续 3-4 次咨询，来访者始终拒绝互动，或对咨询师有明显敌意，且无任何进展，可能是双方匹配度低。二是看 “自身胜任力边界”，若来访者问题超出专业范围（如严重自伤倾向、精神疾病急性发作），即使关系有进展，也需转介给更专业的咨询师，而非硬扛。

首次处理 “棘手” 个案后，怎么总结经验才能避免下次犯同样的错？第一步 “细节复盘”，写下咨询中来访者的关键反应（如抵触时的语言、动作）、自己的回应及当时的想法，对比不同回应的效果（如一开始想引导问题被拒绝，后来共情后打开话匣子），找到有效做法；第二步 “区分问题与成长点”，比如 “一开始慌神” 不是 “错误”，而是新手的正常反应，重点记录 “下次如何更快稳住”（如提前在脑海里预设阻抗场景）；第三步 “寻求反馈”，把复盘内容跟督导或有经验的同行分享，比如案例中督导建议 “探索防御背后的需求”，可记录为下次咨询的改进方向，让经验真正转化为能力。